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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貴如油的春雨綿延不絕的下著，在陽臺上匯成一條小溪，透過小溪，我凝視到家鄉那條歡快的小溪。兩邊枯草仍存，東一簇西一簇，不過大部都著了綠，從干巴巴的枯草中滲出，渲染，醒目。
上面曾有著我和大黃狗的身影，我們一起追逐，跑跳，哄鬧。玩累了，躺河邊黑土地上，大黃狗也伏在我的身邊，兩眼微閉目似瞑，意暇甚。忽從河那邊舞來只斑斕的大蝴蝶。我唰&站了起來，目大睜，兩腿微跪，一動不動，盯著那對翩翩起舞的雙翅。大黃狗不知何時也已起立。逮準時機，向蝴蝶追去。
向東追不足半里，一棵巨人般的棗樹從搖籃般的院落里高高地探出頭來。我推開木門，一縷明媚春光映照在泥墻坯上，揮發著黃暈的光。爺爺手握著一杯濃茶正搬個椅子坐在你泥墻坯下。奶奶正對著陽光坐在當門，戴上老花鏡，腿上擺個繡籃正在穿針引線，納著鞋底。柔和的春光把余暉灑在奶奶晶瑩的白發上，顯得富有了活力。
那只蝴蝶在院子翻飛兩圈最終落在了他們身旁的大棗樹。那棵大棗樹，樹杈朝三個方向生長而去。主干約莫兩米多高，摸上去使我憶及魯迅筆下光滑的石井欄。在收獲的秋天里，我曾無數次與小伙伴們爬上去采棗子，那紅彤彤的大棗滿樹都是，好似滿樹掛滿了的紅燈籠，在綠葉間映襯我們嬉笑的臉龐。在這春天里，葉片不似秋天那般深厚，卻多了嫩與清。樹干也一反秋日的干燥變得水盈充沛，極具生命活力。
春光的投影與那黃褐色的土墻和爺爺奶奶那燦黃色的膚色十分相近，在春日下，我竟十分恍惚，分不清哪是光，哪個是人，哪里是墻。親密無間的融為一體。
記憶里，家鄉的春光給人一種老態龍鐘的樣子，給人以靜，慢悠悠的樣子。在這種春光照耀下的村莊及一切生命包括那條緩緩流淌的溪流都融為一體，釋放無限春意。
窗前的春雨匯成一條小溪急速涌進馬路邊的隙縫，呼嘯而過的汽車駛過，濺起陣陣水花。這是另一種春意：嘈雜，喧騰，蓬勃。
勞累的我扶著陽臺，思緒像那只蝶兒飛向那棵大棗樹，佇立在樹上，靜靜與那春意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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